【许宁远x李嫣然】悄悄
全文4k8，已完结，临近大结局之际给我们叔萝产点粮，我不管，在我心里他俩就是HE了！
李嫣然向来是个没什么边界感的人。
这一点，从许宁远认识她的第一天起，就一清二楚。
这三个月来，他也逐渐习惯了那些猝不及防的拍肩、拉手臂和骤然溢满鼻腔的甜蜜香水气味。
可此时此刻，看着面前那双含着泪的眼睛，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——
太近了。
李嫣然离他，太近了。
近到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，近到他觉得口干舌燥，近到都能听见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。
他不受控地垂眼去看她的嘴角，那里正挂着小女孩最喜欢的嫩粉色，引诱着人靠近。
所幸这小丫头一向会在关键时刻破坏气氛，成功把他那莫名的悸动驱散地干净。
可总是有一粒种子，借着这一阵加速的颤动，深埋进某个人古井无波的心，挣扎着要开出灿烂的花来。
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顾嘉心。
照他对李嫣然的了解，这颗粘人的牛皮糖，是绝没有这么轻易就偃旗息鼓的道理的。那么她那旺盛的精力到底宣泄在了什么地方呢？
某一天在跟赵江月外出吃饭，看到邻座的两位时，他终于知道了答案。
“许总，”顾嘉心瞅着坐在正大快朵颐的李嫣然对面拿着平板看文件的许宁远，由衷地劝诫道，“你是不是……对她太纵容了？”
许宁远抬眼扫了他一下:“她说她失恋了心情不好，一定要人陪着吃饭。”
“她要人陪你就陪着了？”顾嘉心冷笑，一阵阴阳怪气。
许宁远毫不客气地回怼:“那我走了，你陪她？”
“别别别，我哪比得上许总大慈大悲，还是劳烦您了。”
顾嘉心，扑街。
“许宁远？李嫣然？不会。”赵江月在得以分享了这个秘密后，不置可否地笑笑。
以她对许宁远的了解，他这么成熟的人，不会……想了一半，她突然愣住。
他不会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应允李嫣然的邀约，不会陪着她玩那些幼稚的小把戏，不会宁可推迟工作也要陪她，不会在提到她的时候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。
原来如此，赵江月恍然，意味深长地将目光投向正含着笑听李嫣然叽里呱啦的许宁远。
可是，他自己知道吗？
许宁远是知道的。
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李嫣然，为什么总是迫切地想要见到她，为什么会在人群中自动锁定她的位置。
但他不清楚，这份不可言说的悸动，究竟是少女过分的热情所带来的错觉，还是真正的爱情。
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。
他不是没谈过恋爱，不是没有喜欢过某个人，只是这一次的感觉全然不同，与他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合适的价值观也截然不同。
李嫣然和他不合适，一点也不。
性格、年龄、家庭……他能想到太多太多，只是种种的不应该，都抵不住想要见她的贪心。
特别是在他收到总公司的派遣，知道自己即将动身离开时，几乎是抱着见一面少一面的心态，许宁远放纵了自己一把，带着她吃遍了大街小巷，说是安慰失恋的小丫头，亦未尝不是在安慰自己。
能够多看她几眼，也是好的。
只是李嫣然在决心放弃顾嘉心后，好像越发依赖他，靠着他的肩膀求安慰也好，并肩时习惯性地拉着他的衣袖也好，亦或是告别时讨要一个拥抱也好，她不自觉的亲近，每每让他心跳加速，同时又心生愁虑。
自己走了，她该怎么办？
有时他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出于一个男人待女人的疼惜，还是长辈对晚辈的担忧，只觉得这小丫头冒冒失失，没了他好像怎么都不行。
转念一想，他复又心酸地一笑，她这二十二年的人生，不也是在没有他的情况下，固执又坚韧地追着顾嘉心旺盛地生长起来的吗？
或许觉得离不开的人，原本就不是她。
出发前的那一晚，他又忍不住去找了她，同她最后一次告别。
一向没心没肺的李嫣然这次却眼睛红红地看着他。
“怎么，舍不得我？”他打趣。
李嫣然用力地点点头，朝他伸开双臂，轻手轻脚地走近他，送上一个拥抱。
“大叔，我会想念你的。”她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，低低地说道。
想念啊……他的心一片酸胀，只得伸手轻拍她的背以做安慰。
还没有分别，没顶的思念就已泛滥不止，几乎要把他困死在这个拥抱里。
那晚李嫣然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，久到当许宁远在机场看见她拎着行李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，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看着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往前走的李嫣然，他一面觉得不安，一面又止不住地欢喜。
想念落于实地。
李嫣然决定好的事，谁都阻拦不了，他这样安慰自己，复又唾弃这卑劣的自欺欺人，分明觉得不应如此，他却又实实在在地，无比殷切地，期待着她的到来。
爱意的种子破了土，好似柔软的藤蔓，攀附着某人的心悄然滋长。
许宁远对于自己已经一点都不意外李嫣然出现在他家门口这件事，多少感觉到了一丝魔幻。
她打着自己一个小姑娘在国外无依无靠的旗号，本想直接入住他家，被严词拒绝后才妥协在他隔壁租了一套公寓。
从此以后，她几乎是隔三差五地就要来走一遭，短短半个月，已经把这间房子的构造摸得比自己家还熟了。
“今天又有什么新项目？”许宁远有些没招地看着提了大包小包眼巴巴等着他开门的少女。
李嫣然晃了晃手里的袋子：“当然是给大叔做饭了。”
“大叔每次一忙起工作来，三餐都是随便应付，这可不行。”
许宁远看着她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开始忙活，无奈之中，又多了些逗她的兴味：“你还会做饭呢？可别把我家厨房炸了。”
李嫣然气得拿起手边的萝卜指向他，愤懑道：“你别看不起我！我手艺可好了！”
许宁远失笑，打定了主意随她折腾，干脆打开电脑开始看邮件，把厨房的叮叮哐哐当做背景音，也不忘稍留了点心在厨房那里，以防李嫣然真的把自己搞伤。
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，一股诱人的香气钻入鼻腔。
还真搞成了？许宁远有些不敢置信地起身看去，只见李嫣然正喜滋滋地端起砂锅往桌上抬。
起先她还是挂满了笑，走着走着步子就快了起来，脸上神色也逐渐焦躁。
“呀。”待走到桌前，她看着空荡荡的桌面，有些无措地轻噫了一声，呆呆地端着锅左顾右盼。
“怎么了？”许宁远想她怕是被烫到了，连忙上前，却被李嫣然猛然喝住。
“大叔，你快找找你家的餐垫。”
“啊？”许宁远愣了一下，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，赶紧打开橱柜取了餐垫摆在桌上，这才看着她忙不迭地将砂锅丢下，摸着耳垂直叫烫。
许宁远扳过她的手，果然烫得发红。他有些心疼又好笑地瞪她一眼，转身找出医药箱喊她过来上药。
“傻吗？烫还不知道放下？”许宁远抓着她的手放进冰水里，听着小丫头倒吸一口冷气，越发觉得她呆头呆脑。
“大叔，这就是你不懂了吧，这么烫的锅，直接放下可能会把你家的实木餐桌烧出印的。”李嫣然不满，言之凿凿地反驳。
许宁远又好气又好笑，只得循循善诱：“东西是死的，人是活的，幸好这次伤的不严重，要是你没拿住锅，把汤洒了烫自己一身，这哪里是一张桌子换得回来的？”
“知道了。”李嫣然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，许宁远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，只得叹口气把她的手从冰水里捞出来擦干净，轻手轻脚地往红肿的地方涂烫伤膏。
“大叔。”李嫣然低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模样，突然福至心灵，“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啊？”
被她的天马行空打败，他好笑地抬眼瞧她：“不然呢？”
李嫣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：“你这么关心我，是不是喜欢我啊？”
许宁远哽了一下，心虚地移开视线，继续给她涂药膏：“回头记得看看肿有没有消，要是还痛就去医院。”
很显然，慌张之下，他忘记了李嫣然那百折不挠的劲头，又怎么会被他的转移话题给带偏。
“大叔，你肯定喜欢我吧。”她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的眼睛询问，“嘉心哥哥就从来没这么关心我。”
“你就是一小女孩，我关心你，是因为……”许宁远支支吾吾地说着，像是反驳她，又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“是因为什么？”
“是因为，你就是一小女孩。”许宁远咬了咬牙，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，“看你小，看你可怜，看你不会照顾自己，才会关心你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李嫣然沮丧地垂下了头，像一只难过的小狗，“也对，你喜欢的人是像赵总一样的。”
许宁远看着她，庆幸之余，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。
接下来这一顿饭，李嫣然吃得食不知味，许宁远为了哄她，便想着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“没想到，你的手艺这么好。”他盛了一碗汤，由衷赞叹道，“我还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。”
这一顿夸果然受用，李嫣然摇摇头自豪地说道：“那当然，我可是专门拜过师学过厨艺的。那时候嘉心哥哥说吃不惯国外的东西，我就常常给他开小灶。”
她说得毫不在意，许宁远却听得心中一涩。
他放下筷子，认真地看着她，问道：“李嫣然，你喜欢做什么？”
李嫣然被问得一愣，一时不知道怎么答：“我有很多喜欢做的东西啊，我喜欢……”
“不是你为顾嘉心做的那些，”许宁远打断她的回想，看着她的眼睛，声音沉沉的，像是直直敲在她的心上，“我问的是，你自己，到底喜欢做什么？”
看着她茫然的表情，许宁远暗暗叹了口气，又换上了一个温和的微笑：“嫣然，到现在为止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“我教过你，爱别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，你学着去为自己喜欢的人做那些事，这很好，但在此之前，你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？”
李嫣然沉默了片刻，老老实实地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她低头摆弄着汤匙，有些失落:“之前的二十二年，我一直在为嘉心哥哥努力，做什么，都是因为我想要为他做什么。”
“那你就好好地想一想，为你自己。”许宁远叹了口气，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，“你总是要为自己而活。”
李嫣然蓦然抬头，直勾勾地盯着他：“大叔，你是不是嫌我烦，也想把我甩掉了。”
许宁远无奈地摇摇了头：“我没这么想，只不过……”
只不过，李嫣然总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，她是那样好的女孩子，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。
李嫣然却没想这么多，得了他一个肯定，就继续美滋滋地替他夹菜，招呼着他多吃一点。
只剩许宁远望向她的眼神，明明暗暗，酝酿着思绪万千。
今天是李嫣然的生日。
早就被明里暗里提示了百八十遍，许宁远就是想忘都忘不掉。
想着小丫头肯定会等得坐立难安，他一早便推掉了一应行程，早早结束了工作准备接她去吃饭。
李嫣然果然早就迫不及待，几乎是秒接了他的电话，乐颠颠地跑过来。
“大叔，你准备在家给我过生日吗？”看着把车开到家楼下的许宁远，她不解。
“不是，有礼物给你。”许宁远笑而不语。
说着便领着她上了楼，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。
李嫣然打开，只觉得有些眼熟：“这……这不是之前我们给赵总挑的那条裙子吗？”
许宁远含笑点了点头：“没错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送我是因为……”
“你穿起来，很好看。”
“我还以为是因为大叔想跟我穿得相衬呢。”李嫣然扫视了一眼他的一身衣服，打趣道。
许宁远哽了一下，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这些小心思会被点破。
看着换完衣服出现在他眼前的李嫣然，许宁远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他没有说谎，她穿起来，很好看。
接下来的一切都如他先前安排好的一般，他带她吃饭，兜风，将事先订好的蛋糕摆在她面前。
“许愿吧。”他替她点了蜡烛，宠溺地看着她笑。
不想李嫣然双手合了十，却睁开眼睛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。
“那我希望，大叔能跟我在一起。”
许宁远僵住，不敢置信地望向她。
李嫣然不依不饶：“这个愿望，能够实现吗？”
“别闹。”许宁远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，生硬地避开她的视线，“我比你大了一轮还多。”
“我都不在意，你有什么好在意的。”她不解。
该来的总是会来的。
许宁远叹了口气，他预料到这一天总会到来，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。
那些被他刻意不点明的情愫、陪伴与欣悦，终于要在此刻迎来终点了吗？
“嫣然，你很好，也很年轻，你应该去见识更多的人，拥有更好，更广阔的人生。”他循循善诱，“之前我不是问过你，你自己想要做什么吗？你应该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，去为你自己而活。”
李嫣然虽然看着不着调，但工作能力其实相当不错，之前他也就此和赵江月交流过。包括她现在能够入职他所在的公司，也从未经他插手，全凭她自己的本事面试通过。
她一定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，而不是被某人所困，围绕在他身边做只金丝雀。
眼看她沉沉地不说话，许宁远也不忍再看她失落的样子，起身便想离开。
“我想过了。”李嫣然突然开口，语气中尽是坚定，“我认真地想过了，我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。”
“可是我最想做的，就是在我喜欢的人身边，做能让他快乐的事。”
“我没有不做我自己，只是李嫣然自己，就是这样一个人，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。”
她无比认真地走向他，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问道：“那么大叔，你会帮我完成我想做的事吗？”
许宁远突然意识到，那些在他的默许下悄悄生长的植株，早已成为了参天大树，根治在某人的心里，不会倒塌，不容退让，逼得他做不出第二个选择。
于是，他只能有一个答复。
“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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